【雁缺】泊舟 之一

×架空。

×據說是講一個不務正業的儲君怎麼樣不務正業到後來作天作地當上皇帝順道泡個千年老妖怪國師回家的故事。【別信。

×系列文,時間線飄忽,每一章節一個時間點,獨立成段。脈絡完整,但不會有完整的故事,寫完我想寫的就完結。



之一


那個男孩偷偷溜進來的時候,他一如既往地坐在藤蘿花架下喝茶。這處宮苑地處偏僻,院裡養了許多花草,因他素來任其自然生長,不予干涉,瘋狂滋長的植被攀附着宮苑圍牆,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在旁人看來卻像疏於打理的廢亂景象,時不時被誤以為是棄置的冷宮也算常有的事。


他沒有意外對方貿然闖入後,幾乎沒有看見他這個主人家,男孩動作倉皇急切,似乎在躲避着些什麼。他見那孩童約莫八九歲的樣子,一身錦衣華服,腰墜環佩,玉箍束髮,忙着將自己藏入宮牆下的灌木叢中時,一閃而過的金色眸子中,卻不見一絲慌亂失措。想來,怕不是宮外頭來進來的孩子。


皇城底下,怕也是只有當今太子,才膽敢這般恣意妄為,擅闖宮門了。


他依稀記得,對方出生那會兒,他還見過他。想不到,一轉眼,這麼多年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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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往常一樣,心情上佳的上官鴻信總會逃掉晨課,在宮裡逗逗鳥,出門遛遛馬,或者跑去禁衛營那邊練練拳腳。平日里,也是仗著當今聖上不聞不問,少師少傅少保們敢怒不敢言。今日卻不知道吹了什麼風,把太子太傅都給驚動了,氣勢洶洶尋來東宮抓他,上官鴻信把心一橫,索性偷跑出去,打算乾脆地把人都晾在那兒一天。


沒想到那老頭兒確實有魄力,招來內侍總管領著一群侍人滿后宮地跟他玩捉迷藏。上官鴻信被追得緊,慌不擇路地往不起眼的角落逃,全然不顧人身安危,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氣魄,愣是叫他找到了座冷清的宮苑。藤蔓爬上了宮牆,蜿蜒出來,他沿著斑駁的牆壁一路走到宮門前,古老的門扉虛掩着,散發着一股陳舊滄桑的氣息。上官鴻信藉著身形瘦小,閃了進去,透著那道狹長的縫隙望出去,清寂的宮道上,遠遠地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他連忙回身,小心地將影子也藏起來。


這時他才發現,此處庭院花草種類繁多,旺盛地生長着,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樹木雜亂錯落地佈滿了整個宮苑,甚至掩住了樓閣屋簷,彷彿正是為他準備的絕佳藏身之處一般。上官鴻信大喜過望,連忙躲進旁邊的灌木叢中,謹慎地把自己的身形都給遮掩起來。


卻沒料到,一個溫潤平和,聽不出語氣起伏的聲音,自他腦門後頭的上方傳來,“你在做什麼?”


上官鴻信嚇了一大跳,方才進來的時候他還忙不迭地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這裡竟是有人的。他猛地扭過頭,陽光下,一人立於他身後,微微垂著頭,一身白衣飄逸,清絕出塵,只見他的眉眼疏淡,目光透著幾分洞悉人心的銳利,眼下卻帶着些許好奇,安安靜靜地注視他。


他彷彿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似的,無來由的熟悉感,頓時湧上心頭。


可他來不及細想,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就將他拽了下來。那人倒沒有抵抗,顧不得淨白衣袍迤地,便真的陪他蹲在草木中間,看著頗有些好笑,又十分怪異。這時,上官鴻信聽對方又道,“外頭那些人,是來找——”話音未落,方聞人聲漸近的他不由得伸手摀住了他的嘴,堵下了剩下所有的話。


上官鴻信瞪了那人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方望著他,眨了眨眼,無悲無喜的眸子,猶如一口古井,深不見底,波瀾不驚。他被看得心中一悸,慌忙地撇開了頭,專心注意外頭的動靜。


那些侍從果真停在了門外,卻不知為何沒有進門搜索,只在門外,悉悉簌簌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用盡力氣,往門的那邊傾了傾身子,才依稀聽見他們壓低了聲音的交談,從他們惶恐的口吻聽來,這座宮苑宛若皇城內一個說不得的禁忌之地。他不禁側過頭去看身畔那人,發現兩人此刻挨得極近,他幾乎整個人都靠到了對方的懷裡,男人從善如流地給他撐著大半身子,才不至於叫他探出身時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對方察覺了他的目光,便低下頭來看他,上官鴻信不曾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裡面好像什麼都沒有,又彷彿天地萬物,早存在於他的眸中。他一時竟忘了動作,回過神來時,卻是有個大膽的侍從,正欲推門進來。


他幾乎下意識地緊繃起來,沒想到,那人扶著他,往灌木叢裡又塞了塞,便施然起身,往邊上一站,身形恰好擋住了來人的所有視線。


“諸位前來無水汪洋,所為何事?”


“國……國師……”透過枝葉的縫隙,上官鴻信分明見到進門的侍從活像見鬼似地,瞬間煞白了一張臉,他恐慌地接連退了好幾步,話都不利索地說道,“太……太子殿下不見,奴才……奴才們正在找……不、不知道您在這裡……打擾了,奴才……奴才這就告退!”說著,驚慌失措地轉身逃了出去,如同背後有著七八十只張牙舞爪的豺狼猛虎追趕着一般,竟連禮數都顧不上了。


上官鴻信這下倒徹底反應過來了,見那人前去把門重新掩上,他從容自若地站起來,拍乾淨身上的落木與塵埃,乖巧地向對方作揖行禮,“拜見國師。”


“無水汪洋中,只有缺舟一帆渡,你叫我缺舟便可。”那人徑自走過,領著他往院子深處去,上官鴻信自問得了准許,也不再拘束,開開心心地跟在後頭。就見眼前紫藤花如瀑傾垂,花架下綠蘿成蔭,繁花醒木錯雜其間,一派同深宮內院死氣沉沉與別不同的生氣昂揚。缺舟一帆渡端坐於石桌前,青瓷茶盞飄著清苦茶香,桌上還擱著一支雕工精緻的白玉長笛,主人在此自得其樂,頗有意趣。他揚了揚手,示意他坐下,新砌的一壺清茶,氤氳出陣陣茶香,滌盡人心翻覆似的。“喝茶嗎?”


見到傳說中的國師,上官鴻信難掩興奮雀躍,他心思全然不在杯中香茶上,反倒興致勃勃地打量起缺舟一帆渡來。來回看了好幾遍,他終於明白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那大抵是他為數不多聽過的幾堂課,說得恰巧是羽國建國以來歷代君王的故事,其中反复被提到的總有一個名字,“缺舟一帆渡”。那時他好奇,同他講課的少師見他難得有心向學,便從宮裡找到一幅畫卷,畫中之人正是缺舟。然而,寥寥數筆勾出的身影依稀,五官模糊,只是那種淡薄悠遠的姿態,實在傳神,幾乎烙印在他的心底之中。


在不少的人眼裡,缺舟猶如護國的神明,每逢國難,總有他獨自一人力挽狂瀾的身姿。但更多的人心目中,缺舟一帆渡這個名字卻與“可怕的妖怪”並無二致。數百年光陰飛逝,王朝歷經更迭,這位建國後唯一一位受封的國師,據聞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一些帝皇信任他,一些帝皇害怕他,一些帝皇試圖謀害他,可他們一個個地離去,只有缺舟一人,貫穿歷史,始終在那兒,不老不死,冷眼觀世。


這樣一個活生生的傳奇,上官鴻信幾乎忘記了害怕,他甚至大膽地坐到了缺舟的身旁,湊近他,胡攪蠻纏地央著他讓缺舟同他說些自己的事情。缺舟看著他時,彷彿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但到底沒有拒絕。兩人一聊便是大半日,直到他實在餓得不行,才依依不捨地跟對方告別。


“我以後還能來找你嗎?”


“有何不可。”缺舟將他親自送到了門外,宮苑外頭與他來時所見那樣,長長青磚鋪道,高高深宮圍牆,空蕩寂寞,不見一人。上官鴻信三步一扭頭,缺舟站在門簷的陰影底下,眉目模糊,看不出情緒。他又忍不住折返,走到他的面前,“太子殿下可還有事?”


“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寂寞嗎?”缺舟稍稍一愣,隨後搖了搖頭。他又鍥而不捨地接著道,“可你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孤僻的人。雖然我父皇平時不怎麼管我,但如果我去求他的話,說不定他會答應,你……要搬來東宮,同我一起住嗎?”


“我喜歡現在的居所。”


“好吧,那你什麼時候住得不喜歡了,就告訴我。”上官鴻信多少有些失落,可轉念一想,興許缺舟一住百年,自然是有感情捨不得的,也就釋然了。他仰著頭,朝對方微微一笑,“我叫上官鴻信,下次,別再叫什麼太子殿下了。”


“好。”


=


那一日,他站在門口,望著小小的上官鴻信獨自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


孤獨的影子被長長地拖拽到空無一人的宮道上,晌午的陽光璀璨,他卻恰恰行走在光與影的交匯間,步伐輕快,無憂無慮,那點不受寵愛的落寞,好似於他來說,本就不痛不癢。那時候的上官鴻信,活得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好像天大的事都不過是逃課被抓,除此之外,再無煩惱困擾。


然而,一生喜樂平安,不被受傷痛苦所困,免卻流離災厄難安,這些,在上官鴻信成為太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可能得到的。


許多年後,他回想起這一幕,已記不得當初的心境,卻還能記得少年抬頭一笑,純真清澈,不染纖塵,對他說,『我叫上官鴻信,下次,別再叫什麼太子殿下了。』


世事弄人,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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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缺舟先生的意思是:原來這麼甜的一個孩子到底中間是怎麼變異的最後怎麼就長成個妖孽了呢。真愁人。【鴻兒表示:因為你不肯約啊!

對,沒看錯,就是鴻兒X缺舟先生的故事XDD

設定裡先生是個活了上千年,不老不死,守護着羽國的掛。鴻兒是現任儲君,目前還是個甜得不行,十分可愛的小屁孩。再多的背景我就不透露了,後面慢慢會寫到。

反正這裡就一個主要的國家,會不會有其他角色登場我不清楚,不過從大綱來看應該大多數寫到的只有雁缺兩人的互動。但預定會出現的師尊肯定往後也會提到的,他還是個蠻重要的角色來著——然而,這麼重要的角色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正面詳細的描寫你們就可想而知。

總而言之,就當成個談戀愛的故事來看就行了,文裡的一切鋪設最終都是為了談戀愛啊!雖然我猜很有可能最後也會像寫缺俏那樣——“我是在寫談戀愛嗎”“他們可以談戀愛了嗎”“他們現在算是談戀愛了嗎”——遭遇哲學三問,不過先生的文嘛,大家習慣就好,習慣就好XDD

以及,不知道這個冷到南極的配對到底會不會有人看,但我個人還是蠻喜歡這個故事,希望能成功賣出安利啊!顏值高得如此突破天際,不來一發嗎!?

P.S.特別鳴謝 @书白 好友贈名,以及我也蠻喜歡吳商浩的那首《泊舟》——『身逐煙波魂自驚,木蘭舟上一帆輕。山中有寺在何處,山底宿時聞磬聲。』感覺特別有午夜驚舟夢迴的意境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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