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俏】殊途(幕十五)

幕十五


塵封已久的密室到底有漫着股揮之不去的霉味,混著空氣中燈芯燃燒的味道,刺鼻得很。四面石壁不漏一絲縫隙,天窗開在一個刁鑽的位置,窄窄地通著風,卻透不進光。室內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暗着的,只有昏黃的燈火下,依稀兩道人影飄忽在壁石上,扭曲得不成模樣。


俏如來坐在又冷又硬的石床上,借着邊上那盞青銅鶴立燈的燭火,慢慢地翻著不久前“暗哨”派人送來的一本賬目。雁王懶散地躺在床上,側過身來,宛若燈下看美人,帶了幾分玩味地盯著他,目光灼然,如芒在背。他本就有些不願同他說話,可手中翻閱的記錄卻越發地驚心動魄,彷彿一字一句,鋪就出了一道引燃戰火的導火索,戰爭的煙塵,好似隨時能在眼底下翻滾起來。


他垂下了翻頁的手,扭過頭,雁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火光映入他的眼眸,好像燃起了那麼一點溫度,可俏如來看見的,他的眼神始終冰冷如昔,沒有絲毫暖意。


“陸廷在停雲私販斷雲石一事,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俏如來緊盯著雁王的雙眼,手中下意識攥緊的衣料,皺得都不成樣子。他覺得自己應該對上官鴻信生氣,可是他現下連生氣這件事,都像是被徹底抽乾了力氣。


“但我同你一樣,直到今天才知道符朔有裂羽銃。”雁王懶洋洋地起了身,攜著一身寒氣,朝他這邊挨了過來,靠在他的肩頭上,伸過手把俏如來手中的賬目隨意地翻了翻,“這賬目倒有意思。”


“凰後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


“自一開始你就打算從符朔入手。”上官鴻信似是親暱地擁著他,低啞的嗓音貼著他耳邊傳來,“凰後若真信你孤身入局,那即便輸了也不太冤枉。”


“我並非因為凰後才注意到符朔。”


“你是因為我。”雁王大抵是在笑,俏如來被噴薄而來的熱息弄得渾身一顫,稍稍偏開了頭。男人雖沒有故意再逗弄他的意思,卻也不肯起身,摟著他,彷彿浸在了溫暖的陽光裡頭,慵懶地說道,“你沒有時間了,師弟。”


他何嘗不知道,已經沒有再讓他耽擱的餘地。


符朔敢在越王眼皮底下,不遠千里約見雁王,必然已是有恃無恐。為殺雁王,凰後絕不會將裂羽銃之事告知越王。看着這冒著性命臨摹出來送到他手上的賬目,這批裂羽銃一旦使用,眼下一道道的名目,都是收買人命的催命符咒。字字浴血,句句驚心。


“我沒有把裂羽銃的圖紙留給凰後。”


“我知道。”所以這批裂羽銃的威力,定然沒有凰後手中擁有的那一把大,甚至,遠遠不如她的穩定。然而這對俏如來而言,已經算不得是好消息了。“羽國一旦陷入戰亂,又有多少人要妻離子散,流離失所,好不容易掙得的太平盛世,才剛剛開始,為什麼就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它再次傾頹?”


雁王沒有搭腔,好像這個問題,俏如來問得實在太過愚蠢,都不值一答。


兩人沉默了片刻,俏如來心煩意亂地合上了賬目,便聽見上官鴻信在後頭,輕聲說道,“你有一個最好的辦法。”


“那不是最好的辦法。”他將賬目收入懷中,回過頭來推開雁王,起了身,又拾起一旁的斗篷給他攏上。俏如來站了一會兒,低垂着眉眼,目光堅定而決然地落在上官鴻信的臉上,說,“這本賬目送出去,未必不是生靈塗炭。”


“所以我說,你有最好的辦法。”雁王仰著頭看他,眼帶笑意,嘴角微揚,好似真心誠意地為他分憂那樣體貼溫柔。俏如來注視着那一雙又亮又深邃的金色眸子,像一簇怎麼樣都捂不熱的火苗,又像一個萬分誘人卻危險的漩渦,上官鴻信在談到生死之事時,他的眼底深處,一直都是別人望不進去的黑。


你不在乎的東西,總是有人會在乎的。俏如來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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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結果一不小心就奮鬥到這個點。

主要是今天要等家裡新成員的照片XDD

至於什麼樣的我就不公開了,反正是好看到把我炸成了煙花!!!

總而言之,新成員一位,大名飲光,小名小軟。大名取自“飲光佛”的“飲光”,既然有吸取日月精華之意,也有“佛祖拈花,迦葉一笑”的意思。畢竟接下來要回來的兩位成員,一個大名叫“優缽羅”(文殊手持青蓮),一個大名叫“重明”(也有日月之意),和前者就是拈花一笑的默契,後者基本就是大寫的污,不要太符合。

媽呀接下來總算可以寫到小黑屋飆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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