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逍遙】問君何事輕離別(片段)

×僅以此文祝我自己生日快樂,永遠都是17歲XD



自回到雲海仙門以來,君奉天就隱約覺得神毓逍遙的情緒不太對勁,儘管他一如既往地拿眾人尋開心,時不時捉弄雲徽子,還三番兩次仗著天跡與大師兄的身份跟雲生們胡扯着過往的故事,可君奉天知道他並不見得十分開心。

好幾次,眾人圍著他,將神毓逍遙冷落到一邊,他目光輕掃,發現他罕見地竟沒有抱怨些什麼明明同為奉天逍遙大家卻搞差別待遇之類的話,反而雙眸空茫,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發著呆,一瞬間,他竟有種不願再與其他人多談,想要帶著天跡離開此地的衝動。

可惜他為調查鬼麒主與昔日玄尊之死真相而來,私情只得暫放,一天下來,他居然找不到可以與對方獨處的時間,一直到了入夜,雲徽子收拾了他們從前住過的那座小院,總算放他們清淨時,他才掙得機會,與神毓逍遙單獨兩人並肩走上一路。

沒料到還沒來得及開口,神毓逍遙反而先起了頭,“如何,許久沒回來,奉天可有感覺十分懷念?”

“看到眾人安好,也無甚可牽掛的。”君奉天說得實誠,聽來卻難免薄情冷酷得叫人傷心,神毓逍遙忍不住擠兌了兩句,開玩笑地同他說,要知道你這麼說,小默雲還不得哭死。他聞言,一挑眉,順著對方的話便接道,“你希望我怎麼說?”

“你也很想念他們,日後有機會會時常回來看看大家之類的話呀,不管怎麼說,雲海仙門上下,對你的歸來,可算得上長久盼望了。看今天這陣仗,我總覺得過兩天你走的時候,還得來一出十里長亭送別。”縱然神毓逍遙嘴上調侃,眸中卻沒什麼笑意,君奉天側過頭看了他兩眼,發現他神情淡漠,目光清冷,倒像戴了副假面似的,看著叫人感覺有些不大舒服。不知道他心思究竟流落何處,然而,對方這低迷的情緒始終壓在君奉天的心上,成了揮之不去的陰霾,他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仍無知無覺往前走著的神毓逍遙,男人錯愕回頭,不解地看著他,“怎麼啦,奉天?”

“你情緒有異,自回到仙門以來, 你就一直都不開心。”

聽他這麼一說,神毓逍遙似是愣在原地,有點意外,沉默了片刻,他有點兒放棄地斂了笑容,洩氣般問了一句,“有這麼明顯嗎?”他沒有說話,可臉上篤定的神色分明已經給出了答案,神毓逍遙同他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輕嘆一聲,“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究竟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看大家都圍著你轉,有點心煩氣躁。”神毓逍遙任由他牽著,站在原地,低眉垂目,視線不知道往哪兒擺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局促,他似乎也在迷惑,口吻不太確定地說道,“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心眼反而變小了,容易憋著一股悶氣在心,做什麼事都不舒爽。重逢以來的這些日子,我們總是聚少離多,每每都是匆忙碰面又分別了,如今好不容易得空一道回到仙門,你還是分不開身。我想同你說說話,好像都不太容易,除了眼下這樣難得你我獨處的時候,有時候就是想你看我一眼都很難。也許是這裡的一景一物我都太熟悉了,每一處都有過屬於我們的回憶,那時候你都只看著我,從來不理會旁人,我覺得理所當然,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如今想想,這樣的事大概本身就挺古怪的。”

字字句句,彷彿都是神毓逍遙的抱怨,可說著說著,他的語氣聽起來卻更像在自嘲。君奉天不由得想起來從前那些形影不離的日子,他們原都不是誰離了誰就做不成事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不知不覺地就習慣了總有對方在身邊。那時候奉天逍遙誰都沒有想過有分開的那一天,血河戰役後他們卻居然有千載不曾見面,想來天跡親上昊正五道闖關的那會兒,開玩笑地埋怨他避而不見,那時君奉天還都不曾細想過對方究竟是何心情,如今眼前人近乎剖白般敞開了說,他終於意識到當初因悔恨愧疚所做下的抉擇,到底仍是對神毓逍遙造成了傷害。

他本不該是這樣輕易示弱的人,卻依舊被他逼得如同退路全無。

這一刻,君奉天既是自責又是心疼,可看著對方茫然失措的樣子,他照舊說不出半句能夠安慰的話語來,再也難以按捺的羞愧之情,讓他忍不住一把將人扯在懷裡,緊緊地抱住。

神毓逍遙從善如流地蹭入他懷裡,臉幾乎全部埋在了他肩窩上,他感受到對方的雙手環上了他肩膀,同樣用力地擁住了自己,像是冰天雪地裡獨自前行了許久,又冷又餓身心俱疲的旅人,總算找到了溫暖的依靠,可以徹底放鬆下來,竭盡全力汲取所有的溫度一般。

“奉天。”神毓逍遙深呼吸了口氣,幾乎整個人都重量都交付在他的身上,沉甸甸地壓著他的胸膛,只聽他悶著頭說道,聲音又委屈又可憐,“我好累。”

“我在,你可以休息了。”

“可你也很累。”男人軟綿綿的嗓音,卻有著不容置疑的肯定,“你說,你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是瞞著我,去做一些我討厭的事。”

一時間,君奉天被他堵了個啞口無言,不由得感到幾分心虛。

“當初我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忘了?還是‘江湖無你君奉天,玉逍遙三個字再無意義’這句話太過委婉,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神毓逍遙緩緩抬頭,一雙紫眸,幽深又明亮,滿滿地全是映著他的身影,“‘如果君奉天死了,那玉逍遙也不必獨活這個世間了’,我這樣說,你聽懂了嗎?”

他低頭看著他,這人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再無迴轉的餘地,好似奉天逍遙同生共死這一事,本就是這世間再尋常不過的道理。他聽得於心有愧,也滿腔悲苦與愴然。

君奉天從未想過要傷他,他相信同樣的情形下,對方也會做出跟他一樣的選擇,可他都甚至不敢想像這世上若再無玉逍遙這樣的事情,又如何想像不出神毓逍遙壓抑在心上難以明說的擔憂和懼怕。一顆心,進退兩難,他張了張嘴,卻到底還是說不出一句能叫人放心的寬慰的話。

兩人沉默良久,終是神毓逍遙先退了一步,“我乏了,想回房睡覺。”

“我陪你。”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昔日住的小院中,各自梳洗完畢後,君奉天還不及動身走到隔壁敲對方的門,開門就看見神毓逍遙抱著個枕頭,披了件衣服,垂散著頭髮站在門外,一副正想推門進入的模樣。他們彼此對看了一眼,都有些好笑,君奉天讓開了身子,神毓逍遙從善如流地爬上了他的床。

他找了個舒服地位置窩了進去,翻過身來,就忍不住開始同他訴苦,大抵是小默雲太過偏心,他的床又冷又硬,對他的腰背實在折磨,不像君奉天這兒,床鋪鬆軟,又舒服又暖和。待君奉天上了床,他隨即纏了上來,自動自覺地找好了地方,偎在他懷裡,懶洋洋地抱著他。

君奉天早就習慣了他的黏糊,無可奈何又實在沒轍,摟著他,輕輕地給他梳理着磨蹭到亂糟糟的長髮,指尖在三千銀絲間穿梭,時不時擦過圓潤的肩膀與脊背,神毓逍遙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乖巧得跟只貓似的,舒服得直哼哼。

想到方才,兩人的氣氛仍緊繃得如同即將要斷開的弦,如今倒又膩歪又甜膩。君奉天本不想破壞這樣難得靜謐安逸的氣氛,卻始終覺得,橫亙在彼此心中那根刺,終究不能不拔。否則早晚有一天,再堅韌的心臟,也要被刺傷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他想了想,終是下定決心,慢慢說道,“玉逍遙,蒼生在前,自當舍生取義,我不敢保證我一定不會丟下你。但若有哪怕一線生機,我也會為你活著回來,你能信我嗎?”

聞言,懷中人的身軀似乎僵硬了一下,隨後又漸漸放鬆下來,神毓逍遙沒有抬頭,只是抱緊了他,說道,“你可是君奉天,從不叫我失望的君奉天,這世上連你都不能信,我還能信誰?”

“我……”

大概已經覺察到他想說的話,男人飛快地搶白,打斷了他,“奉天,換作是我,亦會如此抉擇。只是,如果還有下一次,算我一份,你說的,奉天逍遙,無論生死,我們一同承受。你不能每一次都一個人沖在前頭,然後把我留在後面。”

“下一次,我等你。”

“好,你說的,不許反悔,不許食言。”

“嗯。”感覺到對方的聲音透出了困倦之意,他知道這段時間,神毓逍遙實在被諸多事情擾得身心俱疲,如今被他安撫得舒坦了,整個人鬆弛下來,便止不住睡意來襲,昏昏欲睡。君奉天一手輕輕地按捏摩挲着他後頸,一手溫柔地撫過他披散在背後的長髮,輕柔地說道,“你累了,快些休息吧。”

神毓逍遙低低地應了一聲,不過一會兒,便真的徹底睡過去了,君奉天悄無聲息地抬手,熄滅了台上的蠟燭。黑暗中,聆聽著對方清淺平緩的呼吸與安穩平和的心跳,他前所未有地安心,漸漸地,竟也有些困頓,慢慢地,慢慢地,終於一同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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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寫歡脫一點的,但其實我真的對這幾週劇情裡三番兩次表現出自毀傾向的法儒爸爸很大怨念,結果差點將自己的生日賀寫得酸爽無比。實際上我認為逍遙不是那麼輕易抱怨這些事的人,但這週他都連“這個江湖若無君奉天,玉逍遙三個字有何意義”的話都說出來了,而且看得出來法儒爸爸對於緩和他的情緒有著很重要的作用,我覺得他大概被逼急了也會忍不住向奉天透底。

他們兩個人之間,我認為幾乎是可以把話都敞開了來說,關於豁命這一點上,其實就算奉天有自毀傾向,逍遙的奉獻精神其實不遑多讓。他們都是天下蒼生和想要周全維護的人放第一位,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也恰恰是明白對方同樣是這樣的人,兩個人才要總跟對方撂狠話說“絕不能原諒你”。【而且講道理這話其實也沒多狠……

可我還是希望,當個言而無信君奉天之前,起碼好歹真的是有為對方活下去的念頭呀,不然老是這樣動不動就豁命真的看得人焦慮症都要發作了!順帶一提,我覺得逍遙情緒不對勁應該可能還有別的原因,這週有個最大的疑點是,以前別人來仙腳,都沒到下面逍遙都知道誰來了,然而現在他已經不穩定到奉天到身後了居然都沒有從腳步聲判斷出來人,單純心浮氣躁感覺有點解釋不通。希望正劇會有解釋。這裡我就當他是最近真的太多煩心事,加上連續奔波各種事情堆在一起毫無頭緒,而且奉天還老要撇開他跟敵人同歸於盡,他就很氣,被攪得身心俱疲,還不能發作,被逼到極致之後一次性爆發,順毛順舒服了之後大概會好點。但我猜正劇絕對不會這麼演,反正我想看的都奶不中,所以就這樣了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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